“是嗎，如果你能夠一直繼續做航的影子，說不定當時她拽住的手就是你了，真可憐，你連最後的機會都失去了，好了，現在好了，你終於可以堂堂正正活在太陽底下，也結了婚，娶了妻子，你才是最後的贏家呀，我真不明白，你還哭什麽，哭了，他們就還能活嗎，卓一帆，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麽嗎？”

蕭燁終於松開了手，任由著卓一帆直接滑坐在地上。

“窩囊廢，一個窩囊廢，即給航和嘉珊報不了仇，更給不了身邊女人幸福，你真可憐，即便能夠堂堂正正坐回卓家大少爺，你也不敢接手卓氏，王女士是對的，像你這樣子的兒子，她只能當擺設、擺設！”

該說的，不該說的，他今天都說了，至於以後卓一帆會怎麽樣，皇甫珊又會怎麽樣，他也不知道了，但是，他會一直守著自己的女神的。

蕭燁跨過卓一帆，來到床邊再次檢查了一下皇甫珊，確定她的情況已經完全穩定下來，又幫她調整了一個舒服的睡姿，蓋上被子才出去。

其實蕭燁說的，卓一帆又何嘗不懂，只是他不想去碰處而已，那會讓他痛的連呼吸的力氣都沒有。

原本，死的也應該是他這個影子，原來，得不到心愛女人的愛，也可以像蕭燁一樣，大大方方守著她，可是，他什麽都沒有做到，這樣的他，好可憐。

“爸爸。”

這時，慢慢恢覆知覺的皇甫珊的嘴裏，又念起了這兩個字，兩只小手在空中淩亂的抓了抓。

卓一帆聽到聲音，轉過身，目光之中有些茫然。

“爸爸、爸爸……”

在夢中也無法抓住爸爸手的皇甫英，小手在空氣之中抓的更厲害了，她是如此的努力，那怕是夢，她也從未放棄過。

終於，卓一帆慢慢站了起來，走回到床邊，看著在空氣中亂抓的手，猶豫了一下，但最終還是握了上去。

“我在這裏，乖，睡吧。”

“爸爸、爸爸。”

朦朧中，皇甫珊得到承諾，嘴角慢慢的揚起了笑，是那樣的滿足，卓一帆拉開被子也躺了上去，皇甫珊便自覺的靠了過來，安靜的她，像是天使，瓷玉般的臉頰綻放著幸福的滋味，她真的會帶給他幸福嗎，一輩子？

卓一帆伸出另一只手，慢慢摩挲著她的臉頰，不自覺的，嘴角又揚起了淺不可見的笑。

記得他爬進窗戶那一刻，看到她時，他的心臟還是被小小的觸動了一下，他身邊的女人不少，可是卻沒有幾個像她一樣，能夠將純潔和放浪糅雜的如此和諧。

而當他占有她時，他的心和身子一樣，也是激動著的，這和其他女人又是不一樣的，那種無意的，被輕輕撩撥的心弦讓他同樣錯諤。

從頭到腳，皇甫珊沒有一點和樂嘉珊長的一樣，而他之前找的女人，或多或少都有樂嘉珊的影子，難道說這是上帝派來彌補他傷痕的天使嗎，他不得不這樣想。

所以，本來打算一走了之的他，也就是在她突然叫“爸爸”的時候，居然產生了一種叫“不忍”的東西。

於是，他去而覆返，當看到綣縮一團的她時，他就確定自己回來的決定是對的，如果可以的話，他還想為她負責一輩子。

不過他沒想到，王女士訂下的女孩就是她，命運就是這樣子捉弄人，她為了錢居然嫁給了他，這才讓他產生了懷疑。

一個為了錢而結婚的女孩，本來就不值得信任，雖然、雖然，他曾經為她心動過。

“嗡嗡、嗡嗡嗡……”

手機響了起來，打斷了他的思緒。

卓一帆看了一眼皇甫珊，見她睡的很穩，便想起身接電話，那知她的小手居然死死的拽著他的手，看來“爸爸”的力量還是很大的。

沒辦法，他只好拿起手機直接接了起來。

“什麽事？”

“煞，條子已經盯上你了，聽說還派了人過去，你最近千萬不要行動。”

“怎麽會這樣子？”

難道是他這次出手留下了什麽線索嗎，不可能呀，就是他出手不幹凈，盟裏也會有人幫他洗底的，條子怎麽會盯上他？

“是卓一航和樂嘉珊的案子，他們查到兇手是為了卓家的‘金雞白鉆’，偏巧你又帶了藍鉆回到了清遠市，於是他們推測，這兩者之間有聯系。”

“原來是這樣子，沒想到這些條子還挺聰明的。”

“煞，你千萬不要掉以輕心，你別忘記了，如果讓他們查到你就是‘煞’，那就麻煩了。”

“早晚他們都會知道的。”

既然條子已經將兩個案子合在一起，這說明他們已經有了一定的證據證明，證明他根本就不是“卓一航”，那他的身份還不是早晚被揭開。

“可不管怎麽樣，你都要小心點，對了，你一定要把藍鉆藏好，可千萬不要讓他們找到，否則，英國皇室不會放過你的。”

“我知道，我也不想惹到他們，只要一用完，我保證會將藍鉆完好無損的送回去。”

“我是怕到時候你來不及找出真兇。”

“不會的，那個人既然想得到這些鉆石，就應該也會在清遠市再次露面，我相信他很快就會出手的，哦，對了，傑，幫我查一下皇甫英的死。”

“皇甫英，不是嫂子的爸爸吧，你不會又要替皇甫英報仇吧？”

卓家的事情他們還沒有弄完，如果再加上皇甫家的事情，他們就是本領再大，也有些吃不消。

“我懷疑紫鉆與皇甫英的死有關系，如果真的是這樣子，那麽殺死皇甫英的人應該與是殺了航和珊的人。”

“紫鉆，真的有紫鉆？”

對方難以置信的叫聲幾乎震破了卓一帆的耳膜，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身邊的皇甫珊，還好，她沒有醒。

“傑，你是不是想嚇死我，別忘記了，我現在已經結婚了。”

“對不起、對不起，不過煞，你不會把自己真實的身份已經告訴嫂子了吧。”

“我們是夫妻，她有必要知道。”

“嘿嘿。”

對方的笑聲明顯帶著幸災樂禍的味道，卓一帆直接切斷電話，免得再被他們笑，不就是身邊多了一個女人嗎，有必要笑的那麽猥瑣。

“卓一帆。”

弱弱的聲音從他的耳邊飄了過來，卓一帆回過頭來，皇甫珊睜開眼睛，正睜著眼睛茫然的看著他。

“醒了。”

卓一帆不知道該說什麽，尷尬的轉回頭，但手卻忘記放了下來。

“你、你不是故意掐我的吧。”

皇甫珊也不知道該不該把手抽出來，也只能任由著他握著，但是，這樣子的姿勢像是剛剛發生爭吵的男女才有的動作嗎，會不會太親密了些。

“我是故意掐你的。”

對於自己做過的事情，卓一帆從來都不會否認。

“不過，我不是沒有原因，既然你剛才說到了樂嘉珊，不如我全都告訴你。”

“嗯？”

真的要告訴她嗎，她還沒有心理準備知道呢。

“是，我愛她，而且非常愛，而且我相信，她也曾經喜歡過我，可是她卻嫁給了我弟弟，你應該知道我弟弟是誰吧。”

“卓一航。”

也就是和她結婚的那個男人，提起這個她就別扭，那她到底嫁沒嫁呀，還是嫁給了一個死人，這到底算什麽？

“是，卓一航，我真不知道我到底為什麽存在，就是他死了，我也只能頂著他的名字活著。”

原本應該親密無間的兩個人，卻令他那麽討厭，卓一帆都懶得掩飾這一點。

“可是你還活著呀，名字不過是一個符合，活著才是最重要的。”

用另一個人的名字的確很怪，可是如果皇甫英能夠用另一個人的名字還活在這個世界上，她相信自己一樣會很開心的，沒有什麽比活著更重要的。

但是，卓一帆卻不那樣子想，他的臉變得更加陰冷起來。

“是嗎，難道你不覺得兄弟倆人喜歡同一個女人之後，另一個還要頂著另一個人的名字活著，很嘔！”

“那個，我不是那個意思，我其實只是覺得無所謂，當然，我以後不會再叫你‘卓一航’了。”

“這不重要，重要的是，你可以喜歡這世界上的任何一個男人，但是，你絕對不能喜歡我的兄弟，而蕭燁是我最重要的兄弟，你聽到了嗎！”

卓一帆慢慢轉過頭來，目光陰沈沈的看向皇甫珊，她不自覺的打了一個激靈，似乎，她明白了一些東西。

“就是你真的有那麽喜歡燁，也給我將這喜歡永遠的藏在心裏，永遠不要說出口，否則，我不止會讓你死的很慘，包括燁！”

冷！

冰冷！

極度冰冷！

明明臥室裏的溫度如此的高，可是，她卻覺得自己置於北極的寒冰之中。

皇甫珊慢慢的將手從他的大掌裏抽了出來，嘴角露出一抹無奈的笑，淡然問道，“其實你的心裏已經認定我喜歡的是他了吧。”

“那你喜歡誰，我嗎？”

卓一帆的黑眸更深了，深遂的令人看不透，不過，他自做多情了，喜歡是在彼此之間還有感覺的時候，而現在，她對他只剩下害怕。

皇甫珊將插在鼻子上的氧氣管扔到卓一帆的懷裏，拉過被子翻身背對著他躺下，不再說話。

卓一帆抱著氧氣管撇了撇嘴角，顯然也意識到自己有點自做多情了，轉身，他下了床，出了房間，聽到關門聲，皇甫珊才若有所失的拉開被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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